的地面,是倾斜的。倾斜的角度大约只有三度,看来和平坦 的相差无几,但是也已经足够令得圆球形的物体,顺着斜度 黄色-=文学 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com 最新地址--免地址发布:huangsewenxue.net 自动回复-地址邮箱:bijiyinxiang@gmail.com 滚动。 辛开林这时,就看到有一张形式十分古怪的椅子,椅子 的四脚,有着十分圆滑的圆球,正从那条通道之中,缓缓滑 了出来,一直滑到暗门口。 令得辛开林在刹那之间震呆的是,椅子上坐着一个人, 那椅子的椅背十分高,在椅背之上,又有着一个相当巨大的 雕刻,那雕刻,看起来像是一只张开双翼的巨鸟,可是所有 的线条,又全是直线条,每一个角,都给人以十分尖锐的感 觉。由于这样的缘故,坐在椅子中的那个人,看来显得个子 相当矮。 那是一个老人,头发全白了,睁着双眼,可是眼珠却几 乎僵凝着不动,而且一点光彩也没有,简直就像是两颗石珠 子一样。 那人的双手,放在椅子的扶手上,他双手皮肤的苍白, 和他的脸色一样。辛开林从来也没有见过肤色这样苍白的 人,在这个人的皮肤下,似乎有着一层死灰,令得这种苍 白,看来异常可怖。 但是,不论这个坐在椅子上的人,样子是多么诡异,辛 开林还是一眼就可以认出那是什么人来! 辛开林立时张大了口,想叫出那个人的名字来,可是由 于他的震惊实在太甚了,他的口越张越大,可是始终无法叫 出那人的名字来。 坐在椅子上的那个人是寇克! 一点也不错,是寇克! 隔了那么多年,一个早被认为死了的人,当年的关系又 是这样密切,突然出现在眼前,那本来已足以使得人震惊的 了。何况寇克这时的情形,看来又是如此之诡异! 辛开林努力想叫出寇克的名字来,可是始终不成功,他 只好转过头去看李豪,当他转动头部之际,由于肌肉的僵 硬,他要用手按在自己的脸上,用力推着,才能将脸转过 去。 他看到了李豪,李豪却并不望向他,只是望着坐在椅子 上的寇克。 辛开林从李豪的神情上,立即可以看得出,李豪和他不 一样,并不是第一次见到寇克,他一定是早知道寇克在这里 的,因为李豪一点也没有惊讶的神情,只是流露着一种深切 的悲哀。 接着,李豪缓缓转过头,向辛开林望来,深深吸了一口 气,用一种十分低沉的声音道:“是的,是寇克!” 辛开林这时,才模糊不清的叫出:“寇……克……!” 坐在椅子上的寇克一点反应也没有,辛开林突然之间, 剧烈地发抖起来,他一面发着抖,一面向寇克走过来,把手 放在寇克的手背上。 寇克的手极冷,辛开林在才一碰到他手背的时候,第一 个感觉是:寇克死了,坐在椅子上的是一个死人! 但是辛开林随即发觉,坐在椅上的,并不是一个死人, 虽然他的眼睛,他的肤色,甚至他的体温,都像是一个死 人,但是他显然还活着,辛开林可以看到他胸脯因为呼吸而 微微起伏着。但是,除了呼吸以外,辛开林真怀疑他还能有 什么其他的动作。 这时,李豪也来到了寇克的身边,将手按在寇克另一只 手的手背之上。 他们三个老朋友,在这样的情形之下,又聚集在一起, 这令得辛开林的心中,十分难过和伤感。李豪的神情,更是 充满了深切的悲哀,道;“寇克,小辛来了,我知道你看不见 也听不见,可是我还是要告诉你,小辛来了!” 这个脾气如此暴烈的人,这时的声调,却柔软得像一个 恋爱中的少女一样,那当然是因为他和寇克之间深厚的友情 之故。 辛开林一面又再度感到震动,一面也感到一阵心酸。他 的声音也因此有点发颤,道:“寇克,我来了,我来了!” 辛开林双手紧握住寇克的手,摇着,可是寇克仍然一点 反应也没有。辛开林难过地吞咽着口水,望向李豪,问:“他 ……这样已经有多久了!” 李豪摇头:“我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已经是这样。” 辛开林追问:“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李豪吸了一口气,道:“三年前,我第六次来巴基斯坦的 时候,已经找到了他。” 辛开林实在无法忍得住怒意,他陡地提高了声音,道: “你过去为什么不告诉我?” 李豪仍然用哀切的眼光,望着一动不动的寇克,道:“告 诉你又有什么作用?” 辛开林真恨不得重重一拳向李豪打过去,但是他强忍了 下来,喘着气,道:“至少,可以把他带到文明世界去,找全 世界最好的医生,来替他治疗!” 李豪叹了一声:“你以为我没有想到过?把全世界的所有 医生集中起来,也不能违抗天神的意志!” 辛开林感到自己的怒意,已经到了不可遏制的地步,他 大声道:“你在说什么鬼话?天神的意志?什么时候开始,你 相信了这种鬼话的?” 李豪的态度非常沉静,道:“也就是在三年前,看到寇克 变成这样子之后。而你——” 李豪伸出手指来,指尖几乎碰到了辛开林的鼻尖,然后 才继续道:“你,也很快就会相信!” 辛开林怒道:“我不和你讲这种鬼话,赶快准备交通工 具,把寇克带回文明世界去!” 李豪只是摇着头,没有回答,而伊铁尔的声音,突然响 了起来。 自从辛开林看到寇克之后,他甚至忘了石室之中,还有 伊铁尔这个人的存在。这时,伊铁尔一开口,他才震动了一 下。 伊铁尔的声音,听来也很平静,他道:“文明世界?地球 上没有任何一个角落,比这里更充满了文明!” 辛开林挥着手,道:“我不和你们争论宗教上的事,你看 他——”他指着寇克,“看他,他……受了伤害,毫无疑问受 了伤害,而你们让他这样下去,不尽一切可能去给他治疗!” 伊铁尔的声音仍然很平静,道:“他可以复原,用一个简 单的方法,就可以令他复原!” “无论付出任何代价,我都愿意使他复原!”辛开林几乎 在吼叫。 李豪和伊铁尔几乎同时,讲了同一句话:“是你不许我们 这样做!” 辛开林呆了一呆。他的思绪,本来已经乱到了极点。可 是两人异口同声所讲的那句话;他还是听得十分清楚。然 而,他却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是他不许寇克复原?这使辛开林感到是天大的冤枉,寇 克是他那么要好的朋友。这些年来,每当他想起当年拉合尔 机场中那一幕惨剧。他都会难过得发抖!而且,他根本不知 道寇克还活着,怎么会去阻止他们? 辛开林想要开口回答,可是,也就在这时,他陡然想起 了一件事情来,一件甘甜告诉过他的事情来! 他曾问甘甜,是不是伊铁尔要她去做什么,甘甜讲的 话,十分没有条理,可是她提到过,有一个人——当甘甜提 到“这个人”之际,头一直向上仰着,好像这个人十分高大的 样子。而且甘甜还一再使用“极可怕的人”这样的字眼。 “一个极可怕的人”!“一个一动也不动坐在那里的人”! 这全是甘甜说过的话,那么,这个人,岂不就是眼前的寇克? 但令得辛开林不明白的是,何以甘甜说“这个人又高又 大”?寇克看起来非但不给人以高大的感觉,而且还给人以 相当矮小之感。 最重要的,令辛开林感到震撼的一句话是:“只有我一个 人可以叫醒他”! 辛开林的思绪更混乱,他想起了甘甜的话,感到和眼前 的事情有关,可是由于一切,实在太玄秘了,所以他无法将 之联结在一起。 他只好断断续续,道:“你……你们的意思……是……甘 甜……可以叫醒……寇克?” 伊铁尔和李豪互望了一眼,伊铁尔的神情有点诧异,带 了几分愤怒,辛开林忙道:“是甘甜对我说的,她真的极喜欢 和我在一起,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求求你们告诉我!” 辛开林说到后来,语意之中的那种哀求意味,令他自己 也感到了诧异,对他来说,所有的事,简直完全象是一场混 乱不堪,可怕已极的恶梦一样! 伊铁尔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等辛开林再开口,就向他 做了一个手势,阻止了他说话。然后,他自己坐了下来,神 情变得十分严肃。 石室之中,静了下来。静得互相可以听到他人的呼吸 声。足足过了好几分钟,伊铁尔才道:“是的,应该让你自己 知道一切事情。有很多李先生也不知道的事,全都可以让你 知道!” 辛开林一面喘气,一面点头。 伊铁尔又呆了片刻,双手作了一个相当古怪的手势, 道:“我现在所领导的教派,在锡克教之中,是一个相当古老 的教派,历史可以上溯到十六世纪。而这座庙,存在的年代 却更久远。其他庙宇,不论它是属于任何宗教的,都是先有了 这个宗教,然后才有庙。可是这座庙却不同。它不知是谁建造 的,不知是哪一个年代建造的,都没有人知道,这个庙中供奉 的是什么神,我曾化过很多功夫,到世界各地去游历和考证, 想知道这座古庙的历史,可是却未曾在任何地方找到过任何 答案,甚至没有在任何地方,看到过类似的神庙和神像。” 伊铁尔一口气讲到这里,他的声音十分低沉,有一种凄 迷的感觉,那代表着他心中的极度疑惑。而身在这样一座看 来神幻莫测的古庙之中,也真的给人以一种接近远门的感觉, 辛开林同意伊铁尔的话,喃喃地道:“是,这……的确是 一座十分奇特的古庙。” 伊铁尔继续着,用他那种低沉的声音和严肃的神情,叙 述着有关这座神秘古庙的事。在辛开林看来,伊铁尔自己, 也和这座古庙一样神秘。这个使他从一个穷机师变成了亿万 富豪的神秘人物,曾经改变了他一生的命运,现在,这个人 似乎又掌握了他的命运,他今后是不是能快乐地和甘甜在一 起,看起来好象是决定于这个神秘人物! 辛开林觉得自己心在向下沉,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勉力 令自己振作起来。 “这座古庙是什么时候建造的,已经没人知道了,当古 庙出现之后,就有一些人,到庙中来膜拜,经过了若干时日 之后,这些人,就自然而然,由于对神庙的崇拜,而形成了 一个宗教的出现。这个宗教,就是锡克教。锡克,在印度语 之中,就是‘信徒’的意思。一个宗教,用了这样的名称,是 不是怪一点?是的,因为它是先有了信徒,再有宗教的缘 故。”伊铁尔的眼神,越来越沉郁,语调听来也渐渐沉重。 他不象是在讲故事,而象是用他全副的心神,在探索着 一件多年来他无法作任何了解的幽秘而古老的往事。 伊铁尔挥了挥手,道:“我们知道自己应该信仰什么,因 为,神迹一直在,我们知道要信仰神迹!” 辛开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可以接受古老的传统,但 是却无法理解伊铁尔口中的“神迹”,更何况“神迹”还是一直 存在的!辛开林更不能理解。所以他问:“神迹?是不是这庙 中的神,曾经显示过什么奇迹,所以才令得你们相信了?” 辛开林自以为自己问得十分得体。因为在不同的宗教之 中,被教徒信奉的神,一定都会有过“神迹”的显示,记载在 这个宗教的经典之中,为信徒所信仰。看来,伊铁尔所信奉 的宗教,也不能例外。 可是,辛开林在问了这个问题之后,却发现自己一定是 说错了什么,因为伊铁尔和李豪两人的反应,十分古怪。然 而他又说不上自己哪里说错了话。 伊铁尔和李豪两人,互望了一眼,李豪口唇动了几下, 像是要开口反驳辛开林的话,但是却被伊铁尔做了一个手 势,阻止了他开口。 伊铁尔也是一副不以为然的神情,可是他对辛开林的 话,却没有提出任何解释,只是道:“这一点,我们以后再讨 论,或者说,以后再带你去体验……简单地说,以后再让你 去看看!” 伊铁尔说得十分具体,辛开林也禁不住呆了一呆,心中 十分疑惑古庙中那么多古怪奇特的神,会有过什么样的神迹 留下来? 伊铁尔吸了一口气,道:“那时,我们的信仰很单纯,最 高的目的,就是所有的信徒,一定要尽一切自己所能尽的力 量,来保护这座神庙。” 辛开林“呢”地一声,他并不怀疑这一点,伊铁尔和他领 导的信徒,一直到现在,对这一点,还做得很好。 伊铁尔继续道:“整个宗教的最高领导人,被信徒称为 ‘祖师’,祖师是世袭的,我的上代,就是祖师,我也是祖 师,是教派的当然领导人……我看,还是长话短说的好。后 来,信徒越来越多,由于政治上,宗教上的原因,有一些具 有野心的人,知道了宗教是一种可以运用的力量,于是他们 就开始利用这种力量,不满足于把保护神庙作为唯一的目 标,由于他们的活动,锡克教分裂了,成为两派,那是‘易 行派’和‘狮子派’,祖师传到第十代,就被废止。但是仍然 有极少数人,坚持原来的简单信条,这些人,仍然由祖师领 导。由于他们人较少,又没有野心,唯一的目标,就是保护 这座神庙,所以已经完全没有影响力,也没有人注意了。” 辛开林皱着眉,并没有打断伊铁尔的叙述。伊铁尔道: “事实上,我们也绝不像别的教派那样,刻意去吸收信徒, 我们领导的信徒,几乎全是一代一代传下来的,只是李豪是 例外,他甚至不是印度人!” 辛开林已经看出李豪和伊铁尔之间奇妙的关系,但是他 绝想不通,这样见过世面的人,怎么会成为这样古怪的一个 宗教的信徒的。 辛开林一面想着,一面道:“事实上,你的影响力相当 大,你已可以令得许多人反对政府建造水坝!” 伊铁尔苦笑了一下,道:“那不是宗教的力量,是金钱的 作用!” 他说着,向李豪指了一指。伊铁尔虽然没有明说,但是 辛开林却已经心中雪亮了。 在李豪和他闹翻之后,他早接到报告,说李豪曾好几 次,把巨额的金钱汇出去。辛开林一直以为李豪是想在别的 国家投资,这时,他总算明白了,李豪一直是在运用他所能 运用的金钱,在巴基斯坦展开反对建造水坝的行动。 辛开林向李豪望去,李豪淡然地道:“我是信徒,一定要 尽我一切力量来保护这座神庙。” 辛开林侧着头,道:“是什么,使你成为信徒的?” 李豪微微抬起了头,望着石室的顶部,呈一个十分平坦 的圆拱形,上面也全是神像组成的浮雕,他像是在沉思,好 一会不出声。 然后,他才缓缓地道:“在我第一次来到了这座古庙 之后。” ************************************************** *雪人扫校,必属精品!* *娱乐先锋 * ************************************************** 返回目录下一章--> 标题 <<倪匡科幻系列>> 倪匡科幻系列 心变 五寇克失忆沦落异乡李豪寻友意外入教 李豪第一次来到这座神庙,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或者, 还是从拉合尔机场那场混乱开始算起,比较容易记得时间的 过去、未来。 拉合尔机场混乱之后的第二年开始,辛开林和李豪,已 经在商场上大开拳脚,声名大噪,他们的事业,也已越做越 大,已经有了一个大集团的雏形。而这时,他们两个人,还 那么年轻2 辛开林和李豪,一起到过巴基斯坦两次,找寻寇克而没 有结果。辛开林的商务活动越来越忙,他以后就没有再去巴 基斯坦,李豪自己又去了几次。每次,当李豪回来之后,辛 开林总会问一句:有什么发现? 不论李豪有什么反应,是避开了辛开林的目光摇头,或 者言不由衷地说一句“没有”,辛开林都不会再迫问下去。因 为从当时的情形来看,寇克实在没有生还的可能。而且,在 这样动乱的年代之中,要去追寻一宗混乱的结果,真是希望 太渺茫了。 然而在事实上,李豪的追寻,却有了结果。 那是李豪自己也记不清是第几次来到拉合尔的事。李豪 这个人,对于任何事,有楔而不舍的精神。那时,他为了要 追寻寇克的下落,其至在一家学术机构之中,资助了一个研 究小组。 这个研究小组的研究专题,是当年印巴分裂时的动乱 史,小组之中,有几个成员,专门研究发生在拉合尔的动 乱。那时,离动乱不过三年,还可以采取从曾经经过动乱的 人口中询取资料的办法。 研究小组的工作地点,是在一座相当幽静,有着一个大 花园的古老英国维多利亚式的大洋房之中。这座大洋房,位 于拉合尔市的东部,离飞机场并不是十分远。李豪给所有的 研究员优厚的待遇,并且挑选了他认为特别可靠而又有搜索 调查精神的三个人,担任那一天发生在拉合尔机场的混乱的 调查。 那三个人,一个是现代史研究的学者,还有两个,是年 轻的大学生。李豪特别不会忘怀的是其中的一个,当时二十 二岁的珊丽。珊丽是标准的南亚美女,有着明亮澄澈的大眼 睛,微棕细腻的皮肤;和修长的大腿。李豪在一见到珊丽的 时候就着迷,有好几次他到拉合尔去,连他自己也不明白, 他是为了去看调查的结果,还是为了可以看到珊丽。 后来珊丽成为李豪第一任的妻子,那是又过了一年之后 的事情,在这一次,李豪来到拉合尔的时候,他还只是对珊 丽着迷而已。 上次,他来的时候,专门调查小组已经十分有成绩,已 经知道,在那次机场的动乱之中,有三百余人被杀害,而且 有两架“来历不明的残旧飞机”,恰好在那时候降落在机场, 结果是其中一架及时起飞,还有一架,被当时根本不属于任 何人,但是有武器的锡克族士兵放火烧毁了。 李豪需要知道的,是那架被烧了的飞机的驾驶员究竟是 死是活的确实消息。 他上次离去之际,特别强调这一点。他对那专责调查这 件事的三个人道:“只要查明了这一点,我给你们意想不到的 奖励!” 历史学家伦星,和一个年轻学生三达都现出高兴的神情 来,三达二十三岁,是一个看来有点傻头傻脑的巴基斯坦青 年,来自贫瘠的北部乡村,三达有一个好处,就是做起事 来,十分认真,任何细节都认真对付,从来不马虎。 只有珊丽,听得李豪这样说,微仰着头,用她柔软丰满 的唇,作了一个很不屑的神情。道:“什么样的奖励?有没有 具体的内容?” 珊丽凭她女性的本能,几乎在第一次见到李豪的时候, 就感觉到了这个化起钱来阔绰无比的年轻事业家对她女性的 美丽,有着异乎寻常的渴慕,所以她很善于运用自己的优势 地位。 李豪笑了起来,突然伸手,在珊丽富有弹性的臀部,用 力拍了一下,令得珊丽发出了一下令得任何男人听了都为之 心荡的娇呼声。然后,李豪抓住了珊丽扬起来要打他的手, 道:“你要具体的奖励?你不是想到巴黎去么?一架飞机,加 上一张空白支票,怎么样?” 珊丽极挑逗地笑了起来,她笑得十分夸张,以致于她饱 满的胸脯,像是起了一层浪那样起伏着。李豪毫不客气地盯 着她那丰满的胸脯,又压低了声音,道:“不过得提防,飞机 上除了你之外还有我!” 珊丽的神情,明显地接受了挑战,用她整齐而洁白的 牙,轻轻地咬住了她殷红的唇。这种颜色的对比,和当时珊 丽那种撩人的神态,令得日后,即使李豪和珊丽在结婚之后 又离了婚,还是久久不能忘怀。 李豪提出的奖励办法,一定有相当作用,等到李豪离开 之后,再来,才一走进那幢因为古老,因而看来有点阴森的 建筑物,珊丽已经知道他会来,从楼梯上急奔了下来,她奔 得如此之快,在最后几级,是一面叫着,一面跳了下来的, 李豪恰好在楼梯口,珊丽整个人,扑进了他的怀中。 珊丽比李豪高,当这样的一个修长、美丽的女郎,整个 人扑进了他的怀中,而又因为天气的炎热,人体的体香散发 得特别浓郁之际,使李豪有一种神魂颠倒的感觉。珊丽的身 子,先是紧紧地靠着李豪,然后,又矜持地把李豪轻轻推 开,掠着发,令她的胴体,散发着强烈的诱惑。 她微微地喘着气,道,“对不起,李先生,我告诉你一个 好消息!” 李豪吸了一口气,喃喃说了一句话。珊丽是没有法子听 得懂达句话的,因李豪是用他家乡的土语说的。珊丽睁大了 眼睛,道:“李先生,你说什么?” 李豪当然不会把那句话重复一遍,他突然大胆了起来, 珊丽是故意扑向他的,他明白了这一点之后,不必再装模作 样了,他一面搂任了珊丽的腰,一面道:“没什么,有什么好 消息,我们到楼上去谈。” 珊丽并没有反抗,李豪紧紧地搂着她,一起向楼上走去, 进了他们的办公室。伦星和三达站起来欢迎李豪,珊丽才像 一阵轻风一样,闪了开去。 伦星先请李豪坐下,然后,拿过了一只文件夹来,道: “李先生,我们已经查到,当时,就是在那场屠杀之中,还 有—个十分奇特的人在场,有几个人见过他。” 李豪扬了扬眉,珊丽就坐在他的身边,将她丰腆的手 背,有意无意轻轻碰着李豪的手背。 “什么奇特的人物?”李豪问。 .“这个人的名字叫伊铁尔,是锡克教一个最古老教派的 领导人,当时,有人看到他在机场,在动乱开始时,他抱着 一只木箱。奔上了那架飞机逃走了。” 李豪“哦”地一声。辛开林和他讲过拉合尔机场上发生的 事全部经过,所以他立刻可以知道伊铁尔就是那个把木箱交 给了辛开林的那个人,和给了一大袋宝石给辛开林作保管酬 劳的那个人。 当时,李豪还绝没有把伊铁尔和寇克联系在一起,他只 是想到;真有趣,辛开林一直不知道木箱中是什么东西,又 一直遵守着诺言,不将它打开来,也不知道把箱子交给他的 是什么人。自己查到了这一点,倒可以回去告诉他一下。 李豪在这样想着的时候,现出了满意的笑容来。珊丽娇 俏地问:“怎么样?我的专机和支票在哪里?” 李豪摇着头,道:“我要的是那另一架没起飞的飞机的机 师的下落,那个什么伊铁尔在不在场,和我没有关系!” 三达扳着脸,道:“太有关系了,这个伊铁尔,和他的信 徒,活动的范围,是在一座神庙之中——” 李豪有点不耐烦,道:“他们是教徒,当然在庙里活动, 不会在桥牌俱乐部活动!” 三达被李豪抢驳得红了脸,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珊 丽有点狡猾地笑了起来,道:“三达到过那座庙,找到了一个 人,那个人,是当时率领锡克族士兵的一个队长。” 李豪陡然兴奋起来,道:“这个人在哪里?” 珊丽格格笑着,打开了一扇门,向门内道:“进来!” 随着她的叫声,一个留着长胡子,个子很高,脸上有一 道伤痕,衣着十分随便,一望而知不是生活在顺境中的人, 蹒跚着走了过来。 这个人,大约三十左右年纪,神情给人以一种凶悍的感 觉。珊丽在他进来之际,大声道:“李先生,这是里耶星,里 耶星,把你告诉过我们的事,详详细细,再向这位李先生讲 一遍,你就可以得到你的酬劳了!” 被叫着里耶星的那个人,恭敬地答应着,搓着手,他的 手粗大有力,手臂上也有着明显的疤痕。这个人,曾是一个 军人,李豪丝毫不怀疑这一点。 这个曾经是锡克族士兵小队长的里耶星的叙述之中,有 许多,是讲到他们当时为何在混乱之中抢物、掠夺、奸淫、 屠杀的事。这些事,不过是人类历史丑恶的大堆记载中的一 个标点而已,不值得再去复述,只是他讲到的当时有关机场 中发生的事,却和整个故事有极大的关系。 以下,就是他讲的经过。 里耶星和其他人一样,呐喊着,由机场大厦冲到机场的 空地之际,看到了伊铁尔,那时,伊铁尔正开始抱着那只木 箱,向前奔着。所不同的是,别人可能不知道伊铁尔是什么 人,但是里耶星却一看就看了出来。 因为里耶星曾经见过伊铁尔几次,那是他的一个尊长, 带着他去参加一个宗教仪式时见到的,所以里耶星认得出伊 铁尔来。 但那时,伊铁尔奔得如此之快,屠杀和抢掠的目标,又 正在眼前,里耶星根本没有空闲去理会伊铁尔的特殊身份, 只是和其他人一样,射击,看着人在枪声中纷纷倒下。作为 小队长,他要表现得比其他人更加英勇,他冲在最前面。 本来,他想要拦阻那架飞机起飞的,可是那架飞机在他 那有所行动之际,已经摇摇摆摆,发出可怕的声音,升空而 去,里耶星感到了极度的愤怒,只好转过身来,对付另一架 还没有起飞的飞机。 里耶星看到那架飞机的机舱里,坐满了人,印象最深的 有一个人双手抱着头,身子在发抖,看起来像是在哭泣。 这时候,锡克族士兵也已经追了上来,枪声越来越近, 在飞机附近,和爬在飞机上的人,一个一个接着倒了下来, 倒在血泊之中。 等到里耶星来到那架飞机旁边之际,原来系在飞机上的 人,都已死了,跌了下来。最后一个跃下来的,是一个年轻 的女人,从机翼上跌下来,恰好跌在里耶星的前面。里耶星 看都不向那女人一眼,直奔向飞机,大声呼喝着,向着关上 的机舱门射击着。 不少士兵学着他,向机舱门射击着,密集的子弹,令得 本来已够残旧的飞机,几乎解体,机舱门倒下来,发出砰然 巨响,跌到了地上,引起了一阵欢呼声。 里耶星一跃而起,抓住了机身的边缘,他的动作矫捷, 一下子就翻进了机舱,冲进了驾驶室。 那时,寇克仍然双手抱着头,身子发着抖。 (里耶星并不知道当时在机舱中的人的名字是寇克。但 是辛开林在听李豪转述里耶星叙述的时候,当然可以知道, 那是寇克,不可能是第二个人。) 寇克当时好象失去了知觉,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事 情,身子发着颤,声音也发着颤,道:“发生了……什么事?” 里耶星厉声道:“到地狱去再问吧!” 他一面说,一面已经用手指扣紧了步枪的板机。那时, 只要里耶星的右手食指,稍为用一点力,只要用上如按着一 只打火机那样的力度就够,以后的事情,就会完全不一 样了! 继里耶星之后,最早冲进机舱来的那个也是一个小队 长,和里耶星一直不和,就在里耶星要板动枪机,把寇克一 枪了结之际,他陡驶叫道:“等一等,或许大队长要留着他, 他是一个外国人,而且会驾驶飞机!” 那个小队长绝不是有意要救寇克的性命,他只是和里耶 星不和,处处要拔些事和里耶星作对,所以才大声叫着,阻 止了里耶星的行动。 里耶星自然知道对方为什么要阻止他,他心里极生气, 但是对于抬出大队长来压他,使得他不能不应付,他转过身 来,厉声道:“我首先冲上这架飞机,这是我们小队的战 利品1” 那个小队长不怀好意地笑道:“是吗?” 里耶星和那小队长,跟着就争吵了起来,寇克在那时候, 多半已经从极度的震惊之中,醒悟了过来。就在那两个锡克 族战士的小队长,由口舌争吵,而演变为互相用手中的枪 械,当作最原始的武器,挥舞着打起来之际,他冲了出来, 跳下了飞机。 机场上,这时已布满了锡克族的士兵,里耶星一面和对 方打斗,一面去看寇克跳下了飞机之后的情形,他看到所有 的士兵,都在向飞机涌来,能够有一架飞机作战利品,对这 些士兵来说,实在太刺激了,所以竟然没有人去注意自机上 跳下来的寇克。 寇克拼命的向外奔着,很快就奔到了机场建筑物前,已 经在步枪的射程范围之外了。 里耶星望着李豪,神情仍极愤怒,道:“明明是我先登上 飞机的,可是那家伙却要和我分享战利品,我一气之下,就 放火烧了飞机,我也没想到,飞机在燃烧会炸了开来——” 他抚摸着脸上的一个疤痕,道:“还好我逃得快,在爆炸 中,一片碎片向我飞来,割破了我的脸!” 接着,他又现出十分快意的神情来,道:“那和我争打的 家伙,在爆炸之中,被震上了半天,等到他再跌下来时,他 已不能再和我争任何东西了!” 李豪对于那架飞机和那另一个小队长的下场,一点兴趣 也没有,他急急迫问道:“那么,寇克,那个飞机驾驶员,到 哪里去了?” 里耶星摊开手,道:“不知道!” 李豪在当时,心情的兴奋,真是难以形容!他的搜寻, 终于有了结果,寇克还活着!他并没有在那场混乱之中死 去,他逃了出去! 李豪当时的高兴,真是难以形容,他陡然高叫着,一转 身,把比他高了半个头的珊丽,一下子拦腰抱了起来,打 着转。 珊丽发出娇呼声,李豪只打了两个半转,就陡然停了下 来,可是他的双臂,仍然紧紧抱着珊丽的腰。珊丽也凭她的 女性本能,知道这时候,不应该再挣扎,所以她只是用她那 双深邃的大眼睛,凝视着李豪,李豪也望着她,李豪将她抱 得如此之紧,以致珊丽的每一下呼吸,都带给李豪一种异样 的压迫感。 他们互相凝望了不到一分钟,在其他人还未能预料到会 发生什么事之际,李豪一面缓缓将珊丽放了下来,一面用十 分镇静而肯定的声音道:“我们一起到巴黎去。” 李豪连半秒钟也没有耽搁,一说完,就拉着珊丽向外 走,伦星和三达在呆了一呆之后,连忙跟在后面。他们两个 人接下来做的事,完全是李豪在直赴机场的途中,在车中吩 咐下来的。 “利用一切传播媒介,寻找寇克,悬赏,用你们所能想 得出来的最高赏赐,得到了任何有关寇克的情报,都要去追 寻,不管要动用多大的人力,物力!” 伦星和三达牢牢地记着李豪的吩咐,也的确照着李豪的 咐咐去做,所以事情才有了以后的发展。 而李豪和珊丽到了巴黎之后的第三天,辛开林就接到了 李豪的长途电话:“快来参加我的婚礼,见见我的新娘,同 时,有最好的消息告诉你。” 李豪本来是准备在辛开林到了巴黎之后,把寇克并没有 死在拉合尔机场的好消息告诉辛开林的。 可是那时候,辛开林的商业业务,正处于迅速开展,需 要他用全副心神去应付的时候,他恨不得一天可以有四十八 小时,在电话中,他向李豪说了八十多退抱歉,他无法去参 加婚礼。 李豪当然很生气,决定不把寇克还活着的消息告诉辛 开林。 当时,李豪的想法是这样的:关于寇克的好消息,还只 是里耶星一个人的叙述,不知道是不是可靠,万一不可靠, 岂不是闹了笑话?如果是真的,那么,只要寇克还活着,总 可以想办法寻找到的,到那时候再告诉辛开林,也可以显得 自己的本事。 李豪和辛开林,都在飞机上在工作的时候,很难区分谁 的才能高低来的,但是如今的情形,有了不同。辛开林的商 业才华,一天一天展示出来。李豪知道自己在企业中的极高地 位,并不是来自自己的才能,而是因为他是辛开林最好的朋 友!这一点,令他很自卑,他要瞒着辛开林,直到把寇克带 到辛开林的面前。 所以,李豪决定了不对辛开林提起他搜寻寇克已经有了 一定线索这件事,并且警告珊丽,也不要说,珊丽也做到了 这一点。 李豪和珊丽的婚姻并没有维持多久,但在这一段时间 中,李豪在珊丽成熟美丽的女性服体上,获得了无比的快乐 享受,辛开林又尽量使他参加商业活动,所以他大约有一年 之久,未曾再到拉合尔去。 他虽然未到拉合尔去,但是和伦星、三达他们领导的工 作小组,却保持着密切的联系,工作小组不断有报告来,报 告每一次有了线索,去追寻的结果。可是每一个所谓线索, 全是报告者为了贪图巨额的赏金而虚构出来的。 李豪还在将赏金不断地提高,高到了数字的巨大,引起 了巴基斯坦政府的关注,不少政府官员,也参加了寻找这个 一找到就可以有巨额奖金的人。 寇克这个名字,在那一年之中,简直成了神话的人物, 可是寇克当日,他逃离了拉合尔机场之后,到什么地方去了 呢?他简直像是消失在空气中一样! 李豪每次接到工作小组的报告,总是很懊丧。一年过 去,珊丽开始发胖,南亚女人一开始发胖,就不可救药,原 来的美丽,逐渐地消失,到了李豪一看到了纤细的女人就悠 然神往的地步时,他们的婚姻破裂了,李豪给了珊丽一笔 钱,令珊丽回家去。 就在珊丽走了之后不多久,李豪接到了伦星的报告:“关 于寇克的下落,有新的线索,有人知道寇克的下落了,请立 即前来。” 那些日子来,搜寻寇克的下落,是李豪最大的乐趣,令 得他入迷,那情形就像是辛开林不断地在猜着那只木箱子之 中有什么东西一样。 李豪一接到了报告,来不及告诉辛开林就走了,刚好李 豪走之后几小时,就有一个极重要约会议,必需要李豪出席 的,而李豪居然“下落不明”了,辛开林当时已极为生气。 李豪再度走进那幢建筑物之际,倒也有点思念珊丽,但 是他并不是一个伟大的情人,只是一个接近于纵欲主义者的 男人,思念只不过是肉体上迷恋的一些影响而已。伦星一看 到了他,神情异常兴奋,道:“李先生,现在已经可以确实知 道,寇克在逃离了机场之后,曾被一个女人收留,一直和那 女人同居着!” 李豪皱着眉,道:“胡说,他为什么不露面?” 三达忙道:“那是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寇克!” 李豪呆了一呆,摸不着三达说的是什么意思。 三达道:“李先生,寇克在逃离机场时,受了极大的刺 激,由于刺激过甚,他患了严重的失忆症,根本不知道他自 己是什么人!” 李豪皱着眉,三达又道:“那个曾收留他的女人现在在我 们这里,李先生,我们请她讲经过的好!” 李豪怒道:“那为什么寇克不来?我要见他,不论他的失 忆症多么严重,他一定认得我!” 伦星和三达两人互望了一眼,伦星道:“事情还有点曲 折,李先生,你先见见那女人再说!” 李豪按接着脾气,坐了下来,三达走出去,不一会,就 带着一个女人,走了进来。李豪一看到这个女人,就怔了 一怔。 那女人大约三十出头年纪,穿着很破旧,一块洗得褪了 色的头巾,包在头上,将她的脸,遮去了一小半,可是尽管 这样,还是掩不住她的美丽,那是一个极美丽的少妇,她看 到了李豪,神态有点很不自然,一望而知她是来自农村,没 有受过什么教育的乡下人。 三达指着李豪,道:“这位是李先生,把你和你丈夫的 事,对李先生说说。” 李豪一摆手,道:“等一等,如果她和寇克生活了几年, 至少应该有照片,把照片给我看看,我就可以知道所谓她的 丈夫,是不是寇克!” 三达苦笑着,道:“他们生活在一个极穷困偏僻落后的农 村,照片?居住在那里的人根本不知道有照片这玩意儿的。” 李豪闷哼了一声,他一点也不客气地问那少妇:“你丈夫 叫什么名字?” 那少妇显然听不懂李豪的英语,只是用一种疑惧的眼 光,望着三达,三达作了翻译。 (李豪和那少妇的谈话,以后都经过三达和伦星的翻 译,双方才能明白。) 那少妇摇头道:“不知道,他没有名字,他完全不知道自 已是什么人!” 李豪又盯着问:“他的样子,你说得详细些!” 那少妇开始叙述她丈夫样貌,她只讲到了一半,李豪已 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点也不错,那是寇克!她连左肩上 有一个新月形的红色疤痕都说得出来,那一定是寇克,不会 是别人! 想到共生同死的老朋友有了下落,李豪的心情极其激动, 他对那少妇也客气了很多。因为虽然他还不知道因为什么曲 折,寇克还不能出现,但眼前这个少妇,毫无疑问是寇克的 妻子。 他请那少妇坐下,道:“请你慢慢说,你的名字是——” 少妇有点凄酸地笑了一下,她清丽的脸庞上,充满了久 已习惯了逆来顺受的那种惯于忍受委曲的神情,道:“本来, 我叫雅蒂,但自从嫁了丈夫之后,所有的人,都叫我奥克莲 司。” 李豪不明白,向伦星望去,伦星挪动了一下身子,道: “那是他们的土语,意思就是……就是一种女人,那种女人 ……的行为很叫人认为丢脸!” 李豪闷哼了一声,道:“就是下流的女人?为什么人家要 这样叫她?” 三达作了一个厌恶的神情,道:“在那种荒僻落后的地 方,人们的思想总是那么保守,由于雅蒂莫名其妙,和一个 完全来历不明的外国人结了婚,所以人家才这样叫她!” 雅蒂陡然抽噎了起来,喃喃地道:“我是爱他的,我真的 爱他,虽然我全然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但是我真的爱他,他 也不是异教徒,他肩上有新月形的记号,他是真神派来…… 叫我照顾的!” 雅蒂一面抽噎着,一面泪水滚滚而下,李豪用十分诚挚 的态度,道:“雅蒂,你放心,谁要是再敢这样叫你,我把他 的头扭下来,你的丈夫是我的好朋友,我会接你们离开那鬼 地方,去过好日子!” 雅蒂含着泪的眼中,充满了感激,用她发抖的手,抓住 了李豪的手,放在她的口边去亲着,弄得李豪有点不知道怎 么才好。 李豪转过头去,道:“她究竞住在什么地方?” 三达道:“很偏远,在拉合尔北部,约两百公里的赖西山 区中——”他又补充道;“虽然只是两百公里,但山势险峻, 根本没有路,山区和外界,几乎是隔绝的,村里偶然有人出 来,看到了我们的寻人告示,觉得那个人很象是几年之前, 突然在村口出现,后来成为雅蒂丈夫的那个人,所以才告诉 了雅蒂,雅蒂才来试试的。她来的时候,一看到寇克的相 片,就哭了起来,说那就是她的丈夫,她也很高兴,终于知 道她的丈夫是什么人了!”李豪怔了一怔,道:“你是说,寇克 出现在他们那个小村的村口?寇克到那地方去于什么?” 伦星叹了一口气,道:“李先生,寇克当年的遭遇,实在 很悲惨,我们已可以根据搜集来的资料,掌握了一些情况。” 李豪皱着眉,作了一个手势,要伦星继续说下去。 伦星道:“寇克在逃出机场之后,一定是立即由于过度的 刺激而丧失了记忆。甚至可以假定,当里耶星冲上飞机之 际,寇克已经丧失了一切记忆了,因为他曾抬起头来,向里 耶星问了一句话。” 已经知道了那段经过的李豪点头,道:“是,他问:‘究 竟发生了什么事!” 伦星道:“我们和几个著名的脑科医生讨论过,专家的意 见是,就在这时候,寇克可能已经什么都记不起了,他向外 逃,纯粹是出自一种本能!” 李豪挥着手,大声道:“别去研究这些好不好?丧失了记 忆的寇克,究竟在哪里?我为什么还不能见到他?” 伦星叹了一声,道:“我已经说过了,其中……还有点曲 折!” 李豪吼叫道:“那么告诉我,是什么曲折!” 伦星的样子十分惶恐,道:“李先生,我们正在告诉你, 正在告诉你:请你耐心一些!” 李豪叹了一口气,他知道,印度人或巴基斯坦人,都是 一样的,讲起话来,特别罗嚷。一个印度外交家,可以侃侃而 谈一小时,结果毫无内容,这一点,已是世界知名的了。 他虽然暴躁,但也知道这时候,越是心急,可能把事情 弄坏,倒不如耐着性子听他们从头讲起的好。 伦星吞了—口口水,道:“有不少人,看了告示之后,曾 和我们接触,说他们见过像寇克这样的入,综合起来,寇克先 生在拉合尔只流连了三天,那时拉合尔极混乱,他全然不知 道发生什么事,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人,何以会来到这样一 个地方,他是一个彻底迷失了的人,他靠乞讨为生,然后, 跟着一股逃避战乱的难民,漫无目的地向北走。” 李豪闭上了眼睛,心中极其难过,寇克本来是那么机敏 精灵的一个小伙子,可是遭遇却这样悲惨,彻底的迷失,若是 根本丧失了思想能力,那也罢了,可是他却还能思想,单是 自己问自己“我是谁”而没有答案,已足以令人折磨到死了! 他长长地叹了一声,为好朋友的遭遇而感到极度的心情 低沉。 伦星的叙述,也充满了唏嘘,他继续道:“寇克先生真是 一个悲剧人物,雅蒂说,他每天至少要问自己好几十遍:我